心理测量者2至少在路的终点希望你在我的身边

“这样又过了两个礼拜，天气骤然暖了，他没穿大衣出去，后来下了两点雨，又觉寒飕飕的，他在午饭的时候赶回来拿大衣，大衣原是挂在穿堂里的衣架上的，却看不见。他寻了半日，着急起来，见起坐间的房门虚掩着，便推门进去，一眼看见他的大衣钩在墙上一张油画的画框上，娇蕊便坐在图画下的沙发上，静静的点着支香烟吸。振保吃了一惊，连忙退出门去，闪身在一边，忍不住又朝里看了一眼。原来娇蕊并不在抽烟，沙发的扶手上放着只烟灰盘子，她擦亮了火柴，点上一段吸残的烟，看着它烧，缓缓烧到她手指上，烫着了手，她抛掉了，把手送到嘴跟前吹一吹，仿佛很满意似的。他认得那景泰蓝的烟灰盘子就是他屋里那只。”

在《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里，振保看到娇蕊点起自己的香烟静静的坐着，最后的道德底线终于崩塌，后来的故事，也就是那个“床前明月光”和“胸口朱砂痣”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了。

不知道，在《心理测量者2》的故事里，如果狡啮慎也看到常守朱放在手边的那包他常抽的香烟，看到她就是那么点燃着一支烟，坐在着这一片氤氲里时，会有什么感想呢？呵呵……

其实我知道，《心理测量者》从头到尾都不是一个和情爱有关的故事，有那么大的“大义”要去探究，有那么艰难的道路要去走，鲜血、暴力、愤怒、惶恐、迷茫……那么多的情绪充斥其中，哪里还有玫瑰色的爱情气味存在的空间呢？可是，就是因为这像金属机械一样的冰冷，我才要找一点肉感皮肤一样的温暖，人类熟悉的气息不是吗？

其实，在故事的最开始，虽然我对网络上充斥的什么常守朱和狡啮慎也最终会走到一起的各种讨论感到有趣，但我终究只是把它当笑谈。但是，随着慎也的离开，警署人员大洗牌，生活的一切都重新开始，常守朱作为监视官的压力越来越大，每每在她感到疲惫、困惑、绝望之时，身边总会出现慎也常抽的香烟，我突然觉得，也许故事的开端本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人心最是复杂，心理指数可以测量可以控制，可是人心哪里能如龙头一样想打开就打开，想关闭就关闭呢。还是那句老话，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纯洁的友谊呢。

为了我心中的这个疑问，为了那细微的蛛丝马迹，我又重看了《心理测量者》第一季。可是，蛛丝马迹终难寻，当最后一幕“完美的世界”终于落幕，慎也用暴力的方式杀死仇人，不得不逃离故土。在偷渡的轮船上，陪伴他的也只剩下那本《追忆似水年华》和袅袅燃烧的香烟，过去的记忆什么也没有带走。在慎也的心里，常守朱也许不过是监视官，是他能够安心离开的理由，是他信赖的后辈和上司。可是常守朱心里呢，我想一定有什么不同吧。这也许就是女人们的执念吧。

是啊，是啊，女人啊，满脑子就是情情爱爱的，一天到晚就是些玫瑰色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记得不久前朋友L小姐有一天突然发给我一篇文章，叫什么《我有一段情》，讲的不过是个女人不顾一切的单相思最后让自己狼狈不堪、疲惫不堪的故事。最后她问我，老藤，你有什么感想。我说，心情很复杂，你呢。她说，是啊。我们终于沉默。这沉默的沉重的空气。是啊，“谁没有为爱做过傻事”，连歌里都这么唱。我想，在潜意识里，常守朱是不是也这么想过呢？不然，如果不是为了救叛逃的执行官狡啮慎也，她怎么能忤逆自己的道德准则，甘愿去做西比拉系统的一枚棋子，默许杀人如麻，视人生命如草芥的槙岛圣护的存在？只为了留慎也活在人世，只为了一命换一命。但最后他们还是擦身而过，只因时光太短暂匆匆，只因混乱动荡的世界。

常守朱初见狡啮慎也，她是初入警署的20岁年轻监视官，他是经历浮浮沉沉出生入死最后沦为潜在犯的28岁执行官。她是警犬，他是猎犬；她是稚嫩的上司，他是老道阴沉的下属。他说“你下命令我执行，但是我们有我们的执行方式，如果你不爽，可以射击我们。”结果，她就真的射击他了。常守朱说：“我们要有作为警察的觉悟，不能单纯的依靠西比拉系统的指令”。我想，其实当时慎也听到这句话，心里是一动的吧，他不过是一只将死的野兽，本想听从着这个社会的最高权威——西比拉系统的命令，像一只猎犬一样主人的枪指向哪里他就扑向哪里的猎物。但是常守朱德这句话让他看到作为一个警察活下去的希望。为了确认常守朱这个新人是不是真的有作为一个警察的觉悟，他举起了枪指向原本是案件受害者的潜在犯，这是西比拉系统的判断（只要是心理指数失控的人，不论是谁，不论处于怎样的状况，一概作为潜在罪犯进行惩治），然后常守朱就用麻醉枪击倒了慎也。因为在她的心里，怎么能够单纯依靠一套冷冰冰的系统去判断这个社会的善恶美丑呢？作为警察的觉悟，应该是自主的判断谁才是真正应该接受法律惩治的人吧！

当然，监视官因为执行官要射击潜在犯反而要去射击执行官，常守朱自然要受到排挤和非议。对自己是否适合刑警这份工作，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产生动摇的她去向慎也道歉，没想到慎也说“我已经做了很久执行官了，身为猎犬，不迷惘，不疑问，执行命令铲除猎物的习性牢牢地沾染在我的手上。我听从那支枪的话，一路射杀了无数潜在犯，我就是轻信“那是为了这个社会”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知何时连思考能力都失去了，也忘却了回顾自己做的事情是什么，真是愚蠢。刑警明明不该是猎杀的工作，而应该是保护的工作。你自己判断了是非黑白，正义比任务位置更高，在这种上司手下，我可能不只是一条狗，而是身为一名刑警而工作。”常守朱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不仅仅是“我们捕获猎物，你来看着，只是这样而已”的监视官，重拾工作的信心。我想，这就是故事一切的起点啊，这个“不得了的新人啊”的常守朱，在你看似自作主张的行为背后其实是有人在理解着你支持着你啊。再后来，慎也带她去看望自己的密友兼老师，隐居已久的犯罪心理研究教授；再后来，朱妹的好友遇遭遇绑架，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找慎也去帮她。在她自责、痛苦、无助的时候，慎也总是在她的身边，他说喂，这不是你的错，振作起来。是的，常守朱内心足够强大，即使至亲被杀她的心理指数也能保持清澈，但是，就像第二季中新调任的执行官东金朔夜通过模仿慎也的风格接近常守朱一样，其实她的内心一直在依赖着慎也前进啊。就在第一季“写在水中的约定”那一集中，被警署勒令禁足的慎也终于走投无路，决定要叛逃离开法律的规则，手刃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槙岛圣护的时候，常守朱按住慎也乘着的那架电梯，说“你今后还是肯当一个警察吧”的时候，她的内心一定就像她按住电梯的手一样慌乱吧。可是，最终电梯门还是关闭了，慎也终于离开，就像在最后一集“完美的世界“里，遍体凌伤神志几乎已经不清的常守朱还是要追赶着慎也，她要拽住他，她要救他，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抓住他。

这是爱吗，我不知道，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爱情故事。常守朱和狡啮慎也，他们不过是最理解对方、合作最默契的伙伴。可是，一定有什么不同吧，慎也在叛逃离开警署时说“我已经没有脸见她”，是啊，慎也凝视着罪恶的深渊，为了惩治这个社会法则不能惩治的罪恶，自己宁愿坠入深渊；朱妹同样凝视着深渊，她也跳入深渊，不是为了坠落，是为了更美好的世界，也是要去救他。狡啮慎也在走上以暴制暴的道路前终于还是留给常守朱一封信。他说“请原谅我…这话我说不出口，下次见面，恐怕你就站在制裁我的立场上了。那时就不要留情，去完成你的任务，不能背弃你的信念。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能在你麾下工作，我很幸运。谢谢。”她终于留下眼泪。

这是一个非典型爱情故事吗？不是，故事的主人公从来都只是伙伴。如果，只是如果，他们在法律最为健全的那个“完美的世界”相遇，是不是结局就会有所不同？我不知道，只是，在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的故事里，香港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苏，为了成全她和范柳原，整个香港都陷落了。只有在那个最混乱最危险的时代，他们才能紧紧拉住对方的手。那么，常守朱和狡啮慎也呢？如果是在那个最美好平和的时代相遇，一切还会如此吗？不会吧……

听说《心理测量者》将要推出剧场版，舞台搬到了慎也最终流亡的东南亚，但是他和常守朱还是没有相遇。其实这才最好的吧。故事还没有结束，在此时相遇，又能怎样呢？她是监视官，他是出逃的执行官，西比拉系统仍然站在法律的制高点，叛逃的警员不论什么原因都是要被处决的。两人已经站到天平的两端，如何能够去面对彼此。但是我相信，在这黑暗道路的尽头，慎也一定会出现，就像第二季我曾经以为的能够替代男猪脚的东金朔夜最后还是悲惨的死去，原来，常守朱身边的位置从来就是慎也的，就像她随身带着的那包香烟一样。曾经，她一看到慎也在身边抽烟就皱眉头，呛的连连摆手，如今，只有这淡淡的烟草味才最让她安心，好像慎也就在她的身边……是的，即使这道路艰难，即使这茫茫黑夜只能我一个人走，但是，在这路的尽头，希望你在我的身边……

PS：絮絮叨叨的写了好一些，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恋爱的犀牛》里面，我最爱的那段台词：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你是不同的，惟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你是纯洁的，天真的，玻璃一样的，你是纯洁的，天真的，水流一样的，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污染不了，阳光穿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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