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十三将士归玉门汉人(耿恭十三将士归玉门的历史背景)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103更新:2022-08-13 15:11:41

耿况,一生遇到两个贵人。

年轻的时候跑去长安上学,和舍友王伋结下哥们情谊,这个王伋没有多大能耐,但他有个落魄堂兄叫王莽。

王莽的父亲和兄长死得早,外戚的福利一点也没捞着,生活清贫却能加强修养,凭借道德出众打动着叔伯。

关系脉络,在未显现时已有联结。

大伯王凤是汉朝的大司马,年老患病看透了人情冷暖,亲儿子们忙着花天酒地,侄子王莽常年在床前侍奉。

一老一少的情分冲破血缘,王凤临终前默默盯着王莽,嘱托自己的妹妹多提携,老王的妹妹是太后王政君。

机会,就这么降临了。

王莽篡汉,耿况跟着起来了。

他被任命为上谷郡的太守,每年固定收入高达两千石,但是随着王莽的骚操作,局势却变得越来越混乱了。

先是全国各地掀起改名热,接着又开倒车推行井田制,经过几轮新货币的兑换,老百姓终于买不起馒头了。

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赤眉军和绿林军揭竿而起,耿太守时刻觉得屁股发烫,自己是王莽任命的官员,同时也是六个儿子的父亲。

听说刘玄被推举为更始帝,耿况让大儿子前去搞关系,耿弇拉着满满一车礼物,再三斟酌改道去慰问刘秀。

此时的刘秀接近穷途末路,然而耿弇坚信自己的判断,回家劝说父亲支援刘秀,耿况盯着大儿子欲言又止。

儿啊,一步踏错全家陪葬。

定彭宠于渔阳,取张丰于涿郡,还收富平、获索,东攻张步,以平齐地。

耿弇的实力与眼力很般配,一句句豪言壮语变成战功,然而随着刘秀霸业初定,人性深处的东西加速浮现。

一边是儿子的战斗力爆表,手握重兵为刘秀攻城略地,一边是父亲的关系脉络,和刘秀的死对头有些交情。

爹啊,你们搬到京城来住。

耿况带着全家人住进洛阳,最大程度化解刘秀的担忧,欢喜虚相遮盖人质本相,只为集中力量开创新王朝。

汉光武帝登上皇帝的宝座,百余位侯爵名单里有耿况,云台二十八将地排行榜,耿弇的名字刻在第四栏里。

从西汉到新朝接着到东汉,天地翻覆引发推倒和扶起,在舍友和儿子的接力下,耿况成功实现了平滑过渡。

扶风茂陵,耿家将门。

耿恭,是耿况的孙子。

他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四,但是老天收人不参考顺序,耿恭对大伯耿弇很熟悉,对早逝的父亲倒没啥印象。

家大业大不存在抚养难题,教武场上的器械随便报废,叔伯都是沙场上的骁将,训练起子侄更是痛下狠手。

烈日骄阳,六个堂兄弟整齐列队。

耿恭在这一辈里排行老五,多受照顾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念及不完整的小家,叔伯兄弟们略显些许温情。

或许自知和别人不太一样,耿恭习文练武反而更上进,天生缺失某种内心依赖,只能靠他的小胳膊顶起来。

耿弇隔三差五来考验进度,脸上没啥表情却内心欣慰,看到老四家的秀完本领,号召其他子侄向耿恭看齐。

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

成长,是聚散分合的过程。

大哥按例继承家族的爵位,二哥迎娶公主成为驸马爷,耿恭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以至于前期史料都是空白。

叔伯可以将侄子视为儿子,但在旁人眼里只能算外围,即便互利互助也有范围,没有父亲会失去很多机会。

耿恭,依然在教武场打磨。

路边的花草树木开了又败,浩瀚天空的日月圆了又缺,东汉朝堂换了一茬茬人,始终没有耿恭的固定岗位。

汉明帝拉开明章之治序幕,一系列惠民工程有序推进,王莽之乱的窟窿被修复,开疆拓土的方案提上日程。

北匈奴正在西域拉帮结派,摆明了没把大汉放在眼里,朝廷动不动说拭目以待,说的次数太多都快麻木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74年,三路汉军向西挺进。

耿秉是三位出征将帅之一,治军有方很受汉明帝器重,他的父亲是耿恭的二叔,这个二叔曾经官至大司农。

打虎亲兄弟的说法不太准,耿秉并没有邀请堂兄协助,倒是老刘让耿恭做司马,加入风险收益共存的战队。

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请恭为司马。

一个抄档案的书生扔下笔,给大哥留封信说不干了,跑到军营强烈要求入伍(见秦岭一白.班超班固篇)。

这支憋足劲的队伍朝西走,北匈奴略作抵抗就开溜了,西域小国发现抱错大腿,纷纷改换阵营向汉朝臣服。

自从西汉设立西域都护府,近五十年已经是名存实亡,如今东汉重振昔日雄风,激起诸位将士的热血壮志。

有人走了,有人留下来了。

始置西域都护,乃以恭为戊己校尉。

耿恭站在金蒲城的城楼上,看着汉军大部队班师东归,他身边只剩数百位战友,其余都是车师国的本地人。

关宠也被任命为戊己校尉,临走时拍了拍耿恭的肩膀,他要去千里外的柳中城,下次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

西域大漠,驼铃声中升起一丝孤独。

耿恭没心思体验异域风情,自己是大汉在西域的门脸,刚刚臣服的车师需要安抚,周边乌孙等部需要说服。

北匈奴已在这里经营多年,暮色之下隐藏着暗河流沙,有些臣服更像审时度势,背叛起来自己不够塞牙缝。

耿恭扎实宣传汉朝的威德,乌孙王带头表示送子入京,人心不见得能换来人心,人质就成为昂贵的抵押品。

恭乃发使赍金帛,迎其侍子。

耿校尉很忙,北匈奴也没歇着。

看到汉军的大部队撤走了,只有几百号人整天搞宣传,匈奴单于派出两万骑兵,要教训改换阵营的车师国。

各方的眼睛都在盯着耿恭,大汉门脸能不能支棱起来,北匈奴依仗着绝对优势,更想趁此让汉朝颜面扫地。

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骑多,皆为所殁。

北匈奴团灭耿恭的救援队,又冲进车师后部干掉国王,还不作停歇攻打金蒲城,喊叫着活捉汉朝戊己校尉。

耿恭神色从容地登上城楼,盯着乌泱泱的匈奴算起账,要是按人数那得一打十,要是玩计谋多少有些胜算。

耿恭让士兵给箭头抹毒药,扛起喇叭朝着北匈奴喊话,说汉家弓箭有神力加持,中者必死而且死相很难看。

一排排强弩射出阵阵箭雨,毒性超强还自带冒烟效果,正巧天公作美狂风暴雨,耿恭带兵出城杀了个来回。

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神,真可畏也!

这一仗,吃了没文化的亏。

耿恭望见北匈奴仓惶撤退,料定他们绝不会放过汉军,通知大伙搬家到疏勒城,有水源保障可以打持久战。

匈奴重整队形追到疏勒城,反被耿恭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派人阻断大小水道,汉军不想渴死就出来投降。

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

一处处井眼只有漫漫黄沙,始终见不到甘冽的救命水,眼看着军心逐渐地溃散,耿恭只能寄望于老天眷顾。

一铲子湿润的沙土出现了,喉咙冒火的汉军欣喜若狂,地脉下的水泉喷涌而出,坚定信念辉映出汉德神明。

汉军们拎着水桶登上城楼,挥力泼洒好似有虹光闪动,单于以为又有天神帮忙,连帐篷顾不上拆就撤退了。

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

这一仗,吃了地理学的亏。

北匈奴调头去攻打柳中城,关宠连忙写信请朝廷救援,小国看见汉军自身难保,审时度势重归匈奴的怀抱。

焉耆龟兹联手反攻都护府,杀死西域的最高长官陈睦,车师觉得汉朝大势已去,也背叛汉朝阵营攻打耿恭。

一夜之间,四面全是敌人。

车师后王的夫人原属汉朝,经常偷偷给耿恭传送情报,时不时地还会送点粮食,然而杯水车薪救不了饥荒。

没粮食吃了就开始煮皮革,枯黄的面色撑起大汉门脸,一个个汉军将士倒下了,但是残活着的人愈发坚毅。

耿恭直勾勾盯着大漠落日,漫天霞光正被地平线吞噬,接着又是个难熬的夜晚,明天点名答到又会少些人。

数月,食尽穷困,乃煮铠弩,食其筋革。

恭与士推诚同死生,故皆无二心,而稍稍死亡,余数十人。

范羌,你去敦煌求救吧。

若降者,当封为白屋王,妻以女子。

北匈奴单于派人劝降耿恭,想要什么福利尽管开个价,耿恭说自己耳背听不清,让使者走到跟前再说一遍。

使者登上死气沉沉的城楼,看见横七竖八瘫倒的汉军,走到耿恭跟前还没开口,就被手起刀落砍掉了脑袋。

单于大怒,更益兵围恭,不能下。

耿恭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朝堂上有多绝情,关宠的求救信送到京城,赶上明帝驾崩被压下来了。

汉章帝登基之后讨论国事,当朝司空认为没必要援救,西域诸国维护成本太高,不如借这个机会撒手了事。

司徒听见后差点跳脚骂娘,将士在外征战是为谁拼命,你随口一句话就抛弃了,以后有事谁还敢给你出力?

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

诚令权时后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

又二部兵人裁各数十,匈奴围之,历旬不下,是其寡弱尽力之效也。

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将精骑二千,多其幡帜,倍道兼行,以赴其急。

匈奴疲极之兵,必不敢当,四十日间,足还入塞。

皇帝,批准援救计划。

遣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

耿秉不知道堂兄是生是死,或许统帅必须从大局出发,他在酒泉城里安排部署,指挥河西三郡的七千多人。

汉军连同车师匈奴一块揍,斩首三千俘获牛羊四万头,北匈奴紧急避险逃跑了,车师国又腆着脸请求臣服。

北虏惊走,车师复降。

汉军浩浩荡荡进驻柳中城,关宠却没有机会等到援兵,他在数月之前已经死了,死前惦记着更偏远的耿恭。

王蒙整理收编城内的残军,准备带他们返回汉朝老家,忽然有人跑来挡在马前,恳求继续深入去救援耿恭。

范羌本是被派往敦煌求救,恰好撞上耿秉在发起总攻,他就跟随着大部队作战,希望能解救疏勒城的战友。

王蒙不知道该不该去救援,因为没有收到上级的命令,很多部将也不愿意冒险,出于大局分给范羌两千人。

羌固请迎恭,诸将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与羌。

有些人在撤退,有些人在前进。

范羌带着人马赶往疏勒城,天降鹅毛大雪也不敢停歇,耿恭等人没有御寒冬衣,也不知会缩挤成什么样子。

一支队伍在冰天雪地驰骋,呼呼白气模糊着眼前视线,范羌念叨着再快再快点,心头始终萦绕着饥寒交迫。

从山北迎恭,遇大雪丈余,军仅能至。

耿恭盯着逐渐熄灭的火堆,又饿又冷没有力气站起身,恍惚间看见温暖的火炕,还有碗酸香扑鼻的臊子面。

他的神识变得越来越迷糊,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厮磨,告诉他就这样睡过去吧,挣扎只会换来清醒的痛苦。

城外传来人马的嘈噪声,耿恭瞬间抓住长枪暴身而起,忽听见让人破防的声音: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

开门,共相持涕泣。

天亮了,我们回家。

汉军收拾行装离开疏勒城,身形枯槁却眼中皆是喜色,耿恭回头望着残破城楼,这里困住了他也保护了他。

北匈奴的追兵紧咬着不放,汉军且战且行走进玉门关,撑起大汉在西域的门脸,耿恭部众只剩下十三个人。

中郎将看见众人衣衫褴褛,心有伤怀为他们沐浴更衣,想到边关将士艰难困苦,他给朝廷写信替耿恭表功。

上疏曰:

耿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

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

前后杀伤丑虏数千百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

恭之节义,古今未有。

宜蒙显爵,以厉将帅。

十三名将士来到京城洛阳,满城的百姓争相涌上街头,仿佛像是百年前的情景再现(见秦岭一白.苏武篇)。

朝廷提拔耿恭担任骑都尉,其他人最次的也是羽林军,热闹喧嚣的庆功宴过后,耿恭走进阔别许久的大院。

他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模样,母亲在他驻守西域时死了,灵堂前的香烛缥缈摇曳,耿恭静静诉说自己的经历。

恭母先卒,及还,追行丧制。

明年,迁长水校尉。

金城陇西的羌族部落反叛,耿恭陈述自己的战略意见,皇帝让他领兵三千出征,车骑将军马防任随军副将。

一场场胜仗打出汉朝威德,反叛部落相继跑过来投降,期间因为插队大打出手,最终十三个部落尽皆臣服。

勒姐、烧何羌等十三种数万人,皆诣恭降。

或许是吸取车师国的教训,耿恭琢磨着如何长期稳定,他建议让窦固镇抚凉部,还要让副将马防屯军汉阳。

一句话彻底得罪了俩老乡,窦家和马家都是扶风望族,窦固的媳妇是刘秀女儿,马防的妹妹是刘秀儿媳妇。

耿恭的辈分实力不及人家,给大佬安排干活没好下场,老马找人上奏弹劾耿恭,说他行军打仗态度有问题。

尽管没有能够坐实的罪名,朝廷依然将耿恭关进大牢,审来审去也没办法结案,干脆罢免官职让回家养老。

坐征下狱,免官归本郡。

秦岭一白,带着土蜂蜜来访。

耿家大院里房头数不胜数,七拐八绕走进耿恭的院子,他正在教两个孙子练武,儿子在朝廷任职虎牙都尉。

耿恭担忧西羌并非没道理,多年后审时度势又反叛了,他的儿子在平叛时战死,用生命填补耿家将门雄风。

一白:你要是不去西域...

耿恭:那你还有机会写我吗?

一白:也是,不过太凶险了。

耿恭:渴死、饿死、冻死、战死...

一白: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

耿恭:门脸儿吧。

一白:谁的门脸?

耿恭:人的门脸,家的门脸,国的门脸...

一白:这里面有顺序吗?

耿恭:这就看个人了吧。

一白:十三将士归玉门,悲壮啊。

耿恭:很多兄弟永远回不来了。

一白:你倒是回家了,很快又被罢免了。

耿恭:至少我还好端端活着。

一白:嗯,你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

耿恭:哈哈,添点土蜂蜜水吧。

卒于家,生卒不详。

后人有诗云:

弹丸疏勒劲胡间,疲卒相看倍苦颜。

一夜范羌冲雪至,始知生入玉门关。

如何评价“十三将士归玉门”后汉章帝的做法?

这是我读过的最感人的历史故事,比任何大片都精彩动人,希望你转载让更多的中国人知道:

汉章帝建初二年(公元76年),继位不久的汉章帝刘炟签发命令:命酒泉太守段彭会同驻酒泉将军王蒙火速出兵西域,拯救坚守在疏勒城的耿恭及驻守柳中城的关宠。

事情要从东汉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说起,这年冬天,耿恭随军出塞,因战功被任命为戊己校尉,作为一支威慑力量,率所部屯戍在车师后国的金蒲城(今吉木萨尔境内)。当时的西域,东汉有三个支撑点,一个是塔里木北缘的西域都护陈睦驻地西域都护府,一个是戊己校尉关宠据守的柳中城,另一个就是戊己校尉耿恭屯戍的金蒲城。

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三月,匈奴北单于以2万骑兵,出击处在汉与匈奴之间的西域部族车师,车师王被杀。匈奴乘胜将锋芒指向金蒲城。面对兵临城下的数万敌军,耿恭没有被北匈奴的嚣张气焰吓倒,他亲自提大刀乘城搏战。一轮又一轮的砍杀下来,城下尸积如山。但北匈奴人毫无退却的意思,仍然蜂拥蚁攒层层涌来。大刀已经砍钝,手下的将士也已拼掉了不少,实力单薄的耿恭觉得是该拿点杀手锏的时候了。他命人取来当时领先世界的一种神秘武器——弩机,对敌人展开射击。这种弩机射程远,杀伤力强(据说箭头浸有毒药,能使中箭者受伤的肌肉呈焦灼状,血口大张,迅速溃烂)。遂使“匈奴震怖”,趁北匈奴人惶悚无主之际,耿恭连夜引军开城出击,北匈奴人顿时四下溃散,死伤无数。终于迫使匈奴解围而去。

五月,耿恭放弃了孤立无援的金蒲城,向东北转移到另一个更适合坚守的屯戍地——疏勒城。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7月,不甘心失败的北匈奴人又卷土重来,再次围住疏勒城。耿恭招募数千兵勇直闯敌阵,北匈奴失利。失利的北匈奴人这次并不急着退去,他们在疏勒城溪流的上游扎下营来,并切断了疏勒城的水源,没有水,人根本活不了几天,城里的军民很快就渴得嗓子眼里直冒火,嘴唇燥裂,皮肤干枯,为了解渴,他们甚至挤榨马粪汁来饮用。摆在面前的路有三条:一、豁出去,跟北匈奴人抢水源;二、穿井取水;三,向北匈奴人投降。

可北匈奴早算好了汉军肯定会地疯狂抢水源,因此早就布置了重兵把守在上游,让前来抢水的汉军无功而返,此路不通。于是,耿恭带领汉军挖井,打了大大小小几十口井,全是枯的,没水。有的井,井深挖到十五丈,仍然不见一滴水,难道真的是上天要亡我吗?!耿恭整衣下拜,祈祷上苍,保佑大汉将士,也许是感动了上天,也许是地下水要慢慢聚集才能出水,拜过后,众人互相鼓气,继续朝深井挖土。没挖多久,井水喷涌而出,汉军高呼万岁,如有神助。

等众官兵喝了个够后,耿恭命人提了几桶水在城上泼水给匈奴人看。匈奴人大惊,以为汉军得到了神灵的保佑,耿恭只用了几桶水,就击垮了北匈奴人的斗志。他们千里挺进,孤军深入,粮运难继,在围困疏勒城的日子里,军粮已经耗尽。现在,军中乏粮,想要再战已经不可能了,于是他们决定撤围,先去攻打臣服汉朝的车师后国弄到粮食再作打算。这时,天山以南的西域都护陈睦在预谋政变中被击杀,友军关宠也困在柳中城,不久以后就全军覆没。实际上,除耿恭与二十几个部下死守的疏勒,整个西域巨大的政治空间,已经没有汉朝的立足之地。

受到匈奴攻击的车师后国再次倒向匈奴,9月,匈奴与车师后国联军再次围住疏勒城。此时的耿恭仅有的支持来自车师后部王的寡妻,她是远嫁塞外的汉族人的后裔,因重耿恭为人,一再冒着危险为耿恭提供匈奴的军事动向情报,同时,多次偷偷支援粮食,但偷偷支援的粮食时有时没,没有粮食时,耿恭带领将士挖老鼠,捉昆虫来充饥,活物吃完后,大家又开始煮食皮甲,弓弦。这一坚持就是几个月。

耿恭派出部将范羌返回大汉去搬救兵。朝廷就此展开一场辩论,有主张救的,也有不同意救的,最后是司徒鲍昱一语定音:大汉不会扔下为帝国血战的将士,试问将士在外被敌人围困而国家不去救援,日后谁还会再为帝国血战。

于是汉庭发兵七千,从武威出发,救援耿恭。而此时的耿恭,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刻,手下不足百人,冬天到了,下雪了,将士们却没有御寒的棉衣。匈奴单于被汉军的英勇震撼了,便派使者到疏勒城向身陷绝境的耿恭招降。开出的条件是: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匈奴封耿恭为王,并且将公主嫁给耿恭。面对这么优厚的条件,耿恭毫不为动,为了向北匈奴展示自己一战到底的决心,他在城头上,当着匈奴单于的面,杀掉匈奴使者,并吃其肉,喝其血,表示自己绝不会投降,这就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来由。

匈奴单于气疯了,他下令从国内增调人马,加大攻城力度,誓要将耿恭碎尸万段。面对挑战,耿恭奉陪,他领着手下的几十个兄弟继续战斗,又一次一次打退匈奴人的疯狂进攻。

76年1月,未到柳中的王蒙就获悉关宠已全军覆没,耿恭人数要少得多,距离远得多,更是凶多吉少。就要不要继续救援疏勒,大家发生了分歧,有人认为大雪封山,有些地方积雪过丈,翻越雪山会牺牲很多将士,而且耿恭可能也已经牺牲了。就算是救出来,付出的牺牲肯定也大于救出的耿恭区区几十人的将士。值得吗?

感到独立难支的王蒙拔转马头,准备退回酒泉,范羌则坚决反对,一再请求不要放弃固守疏勒的耿恭。段彭、王蒙等人经过研究,决定分兵两千,由范羌率领,接应耿恭。正赶上天降大雪,天山北坡雪深丈余,范羌所部放弃了辎重,日夜兼程赶往疏勒。

这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迹!哪怕伤亡千人,只救出疏勒城的一名战士,就是伟大的胜利。

雄伟的天山山脉将车师国分割为南北两部,通往疏勒城的道路极其艰难,二千名汉军在翻过白雪覆盖的山脉,道路崎岖难行,海拔升高与冰雪使气温更低,山风呼啸,寒彻骨髓。英勇的士兵克服了种种恶劣的环境,终于穿越巨大的障碍。但是一阵大风雪,很快又使得行军更加困难,但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往前迈进一步,便离疏勒城又近了一尺。

雪花飞舞,飘飘洒洒地落在疏勒城。这是一座小而坚固的城,城墙上的箭孔刀痕,明白地告诉世人,这里曾发生过怎样的激战,城内几乎没有人,这里更象寂静的村庄。冬季的严寒,使得匈奴人撤走了,但是匈奴人相信寒冷与饥饿足以击垮这支意志坚强的军队,因为他们是人,没有食物就会饿死,没有足够的冬衣便会冻死。

耿恭的数百人的守军,在经过缺水、缺粮、缺衣以及夜以继日的战斗后,有的死于饥饿与寒冷,有的死于战场,到现在,一座城池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六人了。

虽然已经是正月,但漫长的冬季似乎不退去,又一场大雪,使得积雪达丈余厚,入夜之后,一片沉寂笼罩着这片荒凉之地。

“不好,有敌情——”突然城墙上观察哨响起了一声叫喊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耿恭从浅浅的梦中惊醒,赶忙登上城头,放眼一望,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由远及近,分明是冲着疏勒城而来,估摸有一二千人。夜很黑,看不清对方的面孔,连穿着也看不清。

这也许是最后一战了,他心里想着。“全体集合,准备战斗!”他的声音依然洪亮而坚毅。不知从什么角落里冒出稀稀拉拉的一支队伍,个个衣裳褴褛,鞋袜都磨破得不成样子,说是一支队伍,其实总共只有二十六个人。

战士们引矢上弩,严阵以待,只等指挥官下达开火的命令。城外的那支队伍越行越近了,突然,为首的一人跳下马,持着火把,朝着城头挥手,城上的守军看愣了一下,他们的神经忽的绷紧了,难道这……不是敌军?没有人敢这样想,但是这时,城下的人开口说话了,他冲着城头挥舞着双手:“耿校尉——,我是范羌,大汉帝国派遣军队来迎接校尉了——”

范羌,真的是范羌吗?

耿恭与他的士兵,日复一日地等待着,等待着,无数的日日夜夜,望穿秋水,他早已经以为此生再也无法见到祖国的军队了,但是在风雪之夜,他的老部下范羌不期而至了,而且还带来了数千人马。所有的人听清了,看清了,这真的是大汉的军队!所有的人扔掉武器,在城头上欢呼雀跃,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城头上“万岁——”的呼声在不远处的山谷间回荡着。

耿恭憔悴而坚毅的脸庞上沾着雪花,呵气成霜,他用力地向范羌挥手,“范羌——”,他想叫喊,但此时却不知用何言语来表达心情,一时哽咽无言。

两百个日日夜夜,他们坚守着这弹丸之地,以区区数百人,顽强地顶住匈奴数万大军一波接一波的进攻,疏勒城在战火的洗礼中已经千疮百孔,但仍然坚强地屹立着。

面对这最后的二十六名战士,二千名汉军官兵肃然起敬,以最高规格的军礼,表达对勇士们的最深的敬意。战士打开城门,与祖国来的军队相互拥抱在一起,禁不住热泪满面,泣不成声!

第二天,耿恭与他的二十五名士兵踏上的返乡之程。可战斗远远还没有结束。

匈奴人很快发现汉军飞越天山,解救了耿恭的部队,北匈奴单于马上派出骑兵跟踪追击。无论是耿恭的余部还是范羌所带来的援兵,都已经疲惫不堪,必须要翻过天山脉,进入车师前国,才会相对安全。但匈奴的骑兵来得好快,他们以逸待劳,对汉军发动攻击,汉军且战且走。

匈奴人紧追不舍,想彻底围歼两千人的汉军,但是耿恭出色地阻击匈奴人,并最终克服千辛万苦,翻越天山山脉,摆脱了匈奴人的堵截。

三月初,这支疲敝却英勇的队伍终于抵达汉帝国的边关:玉门关。守卫疏勒城的二十六名勇士,生还玉门关的,只有十三人,其余十三人,或死于阻击匈奴追击的战斗,或是由于体力不支,死于撤退的途中。

中郎将郑众亲自在玉门关迎接英雄的归来,为耿恭接风洗尘,所有的人都肃然起敬,为这位浑身是胆、坚忍不拔的名将而由衷钦佩。

郑众慨然上书皇帝,极力赞扬耿恭的功勋:“恭以单兵守孤城,当匈奴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百千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宜蒙显爵,以厉将帅。”

《后汉书》作者范晔,获悉耿恭事迹,“喟然不觉涕之无从”,在史书上以“义重于生”为其定性。范晔评道:“余初读苏武传,感其茹毛穷海,不为大汉羞。后览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觉涕之无从。嗟哉,义重于生,以至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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